You’re my redneck brother, I’m your gay-ish girlfriend.

[盖桥盖]6 Feet Beneath the Moon,第一章,第二章

盖桥盖目前无差,有差的时候会给warning。

剧情基本是现实向,cover从盖桥相遇到有西瓜冠军。环境设定为一个类似于银翼杀手感觉的末世,但是是缓慢发生的,整个世界慢慢变得没有白昼(大概是环保主题?),然后一切都是工业废墟or高科技dystopia这种的。其余一切都是现实向,环境对剧情其实没太大影响。

warning:不要代入真人。人物与我或者蒸煮三观无关,圈地自己瞎jb写,接受不了的别看。


最后,想问下我圈儿有没有盖桥或者桥盖群,没人分享脑洞非常痛苦了。希望各位老司机带带我。


1.


程剑桥起床的时候接到了周延的电话。

他摸摸脑袋,被铃声催着走到窗台边上拿起手机。手机有一半泡在了鱼缸里。鱼缸里没有鱼,只有浮了绿藻的浅浅一塘水,和各种便宜的塑胶玩偶。他把手机拎拎干,惊奇于它顽强的生命力。

“喂?”

“盖哥?”

“起床了吗?”

“起了,现在几点了?”

“晚上七点。”

程剑桥抬头看窗户外头,冷色调的霓虹灯在起伏的山峦上绵延不绝,期间有闪着刺眼白光的金属鸟类穿行。快报废的飞行器在不远处吐着黑烟划过,发出嗡嗡轰鸣的尾音,震得他公寓里瓶瓶罐罐一阵响。天空是紫红色的,雾气浑浊,月亮也看不到。

程剑桥点了一支烟,打开窗户把两腿伸出去,坐在了窗檐。

“盖哥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在干撒子哟。”

“……我在打你电话。”

“哦。”程剑桥应了一声,有点心不在焉。他的脚踩在瓦片上,沙沙的,又有点凉。空气里是刺鼻的硫化物气味。

那头的声音又说话了,问,“你今天吃饭了没有?”

“吃了,你嘞?”程剑桥撒谎。

“你不用操心我吃饭的。”周延说话非常蛮不讲理,让程剑桥笑了起来。

“你别笑。”


那通电话怎么挂的,后来程剑桥不记得了。两人到最后也只是这样瞎逼扯了半天有的没的。他挂了电话后,走到客厅里,才发现一堆啤酒瓶在桌上地上东倒西歪。他当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。

“你妈批。”他捋了捋自己的辫子,拖延了一会儿才去把垃圾捡了起来。

完事儿后他往沙发上躺下来,一只脚翘到沙发背上。他记得昨天妈妈给自己打了个电话,让他周末回家一趟,他嗯嗯嗯地答应了,却不知道今天是周几。整个夏天他过得浑浑噩噩却又精神抖擞。他揉了揉自己的脸,这才算醒了过来。


这是周延一年里给他打的唯一一通电话。


他知道这一年周延是给别人打过电话的,Tory跟他通过电话,坤儿也通过。程剑桥没有问过他们说了些什么。

他有时候会想起周延,不是经常。但是偶尔,比如现在。他想着周延的声音,在刚打来电话那一声“喂”里,是横冲直撞、响亮干脆的。但在他听到程剑桥的声音之后,他说,“起床了吗”,那个声音迅速地软了下去,好像被融化了的一块牛油,咕咚咕咚煮沸出了温度。程剑桥想着,感觉脚尖有点发麻。


他穿上外套,出门去吃晚饭。


2.


周延刚刚遇见程剑桥的时候,觉得他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孩子。

那时候山城的气候刚刚开始变得奇怪,夜晚被无限地拉长了,而白日缩短。周延很喜欢这种时间的计算方式,因为晚上的哈批少,他和兄弟们都不睡觉。那时候他和程剑桥住得近,有时候大学生下课了,就跑来找他吃晚饭。天五点就黑了。他俩从周延的公寓走下去,路过亮着艳粉色灯光的发廊、黄焖鸡米饭和一家网吧,去面馆吃面。

面馆的对面是家旅馆,男男女女进进出出,周延随意评论女孩子的大腿和男孩子的衣服,时不时押个韵,而程剑桥跟着他哈哈哈地笑,说屌屌屌。


只有那么一次,程剑桥指着一个走过去的女孩儿说,啷个婆娘奶真大。

周延胡撸了他脸一把,说,小娃娃说啥子嘞。程剑桥不服气地发出“嘟——嘟——”的音,周延又笑了。


面馆的面非常难吃。周延也不知道他俩为啥到了都没有去吃过一次黄焖鸡米饭。


周延总是付钱。他有种奇特的老派作风,总觉得不好意思和小孩子均摊。等到回了公寓,程剑桥喝他的酒,抽他的烟,也都是理所当然。他当时的公寓里有一把水枪,是程剑桥在楼下路边摊上买的,十块钱,透明的绿色的,滋水的时候还闪着五彩的光。程剑桥觉得很酷,周延觉得酷,但不会承认。两人喝高了,就拿水枪装了酒,轮流往对方嘴里滋。有的时候举在裤裆前面滋,五彩的裤裆直发光,对方也都接着,完事儿嘿嘿嘿笑得喘不上气儿。

其他人在的时候,只有王齐铭会陪他们玩儿这种愚蠢的游戏。


那时候的周延,将自己经常和程剑桥在一起总结为某种奇特的大哥对弟弟们的爱。他喝多了的时候总是乱认弟弟。王齐铭认为别人都认妹妹,周延这么爱认弟弟,一定是取向有问题。周延摆了个诱惑的姿势说弟弟,老子晚上在屋里等你。


——程剑桥和其他的弟弟还不一样。他比大家要小一些,看起来更小,没有经历过生活的大起大落,但又有种非常莫名的笃定,一点也不需要别人接纳,不需要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。周延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嫉妒程剑桥的。


后来有一次,程剑桥叫他去他家吃饭。

周延之前从没去过程剑桥家,GOSH的人里,当时除了坤儿也没人去过。周延不知道该准备点儿啥,在楼下买了一袋苹果、一条软中华,花光了几天的生活费。

程剑桥在路口一见到他就笑出了声,连说盖哥酷的酷的。

面前的周延一手拎烟,一手拎苹果,站得笔直,穿着一件扣子扣到领口的黑衬衫,还戴了串佛珠,算是他绞尽脑汁找出来的“适合见长辈”的衣服。

你妈批。周延骂了一句。


这一身衣服没把周延衬得像个正经人,反而加重了他90年代超哥的形象,以至于吃晚饭间隙程剑桥的爸爸把程剑桥拉到一边,忧心忡忡地问他没事吧,别跟着学坏了。程剑桥摆了摆手,说我交朋友有数,知道谁是好人坏人。程剑桥的爸爸还是不放心地转头去看周延。

而周延坐在餐桌上,看着走廊里这一幕,听得清楚,眼看着他爸看过来,赶紧低头猛扒饭,脑门儿都憋得通红。

他一边扒饭一边心里又想,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呢,他妈的,又不是见老丈人。他们不待见我,我还不待见他们呢。

周延就是这个样子,程剑桥坐到一边,想都能想出来他的心理活动。


吃完饭之后,周延抢着去刷碗,程剑桥在旁边哈哈哈笑,倒真觉得他有种见老丈人的气势。他做什么事儿都感觉特别用力,对人好也用力,莫名其妙地生气也很用力。

周延问他笑什么,他说你别洗了,去我房间上上网吧。

周延从厨房走出来,留下程剑桥洗碗,又不好意思走去程剑桥房间,只好回到餐桌上,和他爸爸妈妈聊起天来。程剑桥的爸爸拿出了酒,给周延倒了一点,还确认一样问了两遍他是不是成年了。周延觉得有点好笑。

程剑桥的妈妈说,他们一直想去看看桥桥演出,但是他不让他们去。

周延笑了说,叔叔阿姨来我们肯定给你们备好票。程剑桥从厨房探出头来,说盖哥,你莫要拆我台。

他妈妈笑着瞪了他一眼,转回头又跟周延说,小周啊,我们也不懂这个说唱什么的,你年纪大一点,多带带桥桥。

周延哈哈哈哈一阵笑,末了又挺严肃地说一定一定,然后回头冲厨房里的程剑桥挤眉弄眼。对方隔空给他比了两个满是泡沫的中指。


程剑桥的爸爸很能喝,那天晚上周延有点喝多了。喝到最后,周延拍着胸脯红着脸一直说有他一口,就有程剑桥一口,程剑桥就是他亲弟弟云云,说到青筋突起以示诚意,握着程剑桥父亲的手就不放,搞得人家父母面面相觑,觉得这果然是个社会大哥吧。程剑桥看形式不妙,赶紧跟父母说太晚了太晚了,让周延今晚住自己房间吧,就麻利地把周延拉进了卧室里。

等到程剑桥拿了杯水回来,周延已经趴在程剑桥床上,半张个嘴,口水流了出来,感觉快要睡着了。

“盖哥,盖哥。”程剑桥去扶他。周延把他手打开,迷迷糊糊中又反应过来,这是程剑桥,动作又软了下来。

程剑桥把水递给他,他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灌完,然后看着程剑桥嘿嘿嘿地笑。

“我靠,你别这么笑。”程剑桥也开始笑,“巨瘆人。”

“乖桥。”周延喝多了总这么叫他,一边说着一边嘿嘿嘿笑,一边伸手去摸他脸。

“我靠盖哥你太恶心了。”程剑桥拉了把椅子坐下来。

周延没搭理他,把脑袋伸出去搁到了程剑桥腿上。程剑桥没说什么,手搭在椅背上,拿起鼠标开了电脑,自顾自地上起了网。俩人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。

“桥桥。”程剑桥的妈妈敲了敲门。

周延突然像是吓到了一样蹦起来。程剑桥也吓到了,不过是被周延吓到了,他以为他已经睡着了。两人面面相觑,突然有点儿尴尬。

“干啥子哟?”程剑桥冲门外问。

他妈妈推了门进来,手里端了一盘切好的苹果,看到俩人还醒着,说,“啊呀,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睡着了。小周带的苹果,我给你们切好了的。吃一点吧。”

周延连连摆手,说这是给叔叔阿姨带的,怎么好意思。

程剑桥妈妈说:“你刚才喝了不少呢,都是他爸搞的,一喝高兴了就这样。吃点带糖的垫一垫。”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把苹果放下了,走到门口又看了看头顶,说了句:“你们要玩电脑就把灯打开,这样对眼睛不好哩。”说完自己就把头顶的灯打开,带上门出去了。

“你吃点吧。”程剑桥说着,却听那边一直没有动静。

他觉得奇怪,转过头去,却看到周延坐在那里,头低着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
“你在搞啥子?“程剑桥站起来,走过去碰周延的肩膀。周延没回答,反而抬起胳膊粗鲁地抹眼睛,耳朵根都红了。程剑桥才发现他哭了。

周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。他明白自己为什么哭,正因为如此才特别不好意思。整整一晚上,别的时候都没哭,吃着家常菜没哭、看着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没哭,也不是没去过别人家里,怎么现在就哭了呢,哭得莫名其妙。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砸,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。他不敢抬头看,但感觉到程剑桥在他身边坐下来,拿手揽住他肩膀。

他突然觉得这小子怎么搞得跟自己大哥一样,一边想笑,一边却更控制不住地哭起来,又想压着声音不让他爸妈听到,哭得气都喘不上来,拿掌根不停抹着眼泪。

程剑桥没说话,等到他慢慢平静下来,给他递过来一块苹果。

周延接过苹果,没有吃,捂在手心里。他还是低着头,拿胳膊肘抹眼睛。

抹着抹着,他突然觉得害怕起来。他很害怕程剑桥问他为什么哭,或者跟他说一些虚无缥缈的,关于未来的好东西。程剑桥是非常会鼓舞人心的,但是他现在非常希望程剑桥不要试图鼓舞他的人心。如果他真的说了什么,周延觉得自己会很生气,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。他也不想跟程剑桥生气。

程剑桥的手伸了过来,把他抱住了。周延觉得非常恐慌。

程剑桥说:“盖哥酷的。”


周延抬头把身子拉开一段距离,看着程剑桥,有些惊讶。

男孩儿的眼睛看着他。这是一双周延从来没见过的眼睛了,一眨不眨,折射了电灯闪闪烁烁但非常明亮的白光,让你没法儿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。

周延这才想起来,程剑桥其实也是个非常喜欢说道理的人,但大部分时候他又似乎觉得没什么可争执的,所以懒得说,当他说起道理的时候,又经常说得云里雾里,全靠意会。程剑桥似乎也不太在意别人是否能意会。正因为这样,他永远都是对的。

就像现在,他看着周延,似乎非常笃定周延能够意会,并且能够因此感到一切都会okay。

而周延不知道怎么的,就感到一切都会okay了。



那天晚上他俩后来聊了些什么周延都记不住了,他记得的,是那天晚上他半夜尿急,起来上厕所。他在乌漆麻黑的客厅摸索了很久才找到通往厕所的路,等到走回床上的时候,在卧室门口绊了一脚。动静挺大,他屏息听了一会儿,能听到程剑桥爸爸的呼噜声,而程剑桥在床上哼哼着翻了个身,变成四仰八叉的姿势。

他走近了,就着月光看程剑桥的脸。

蒙了云雾的月光抹在程剑桥脸上,够勒出他的鼻子、嘴巴、下巴上一点的痣。他看起来睡得非常安稳。周延觉得自己也许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。也大概是在这一刻,他突然发现了自己是嫉妒程剑桥的。

别人有的东西,他周延都有,或者他周延根本看不上。但只有程剑桥有的这样东西,他是想要的,想要得要死,但是他没有,也没法再有。

——程剑桥睡在梦里,要来的一切他都不怕,似乎很笃定,但又似乎即使不笃定也不害怕。

周延想,他是应该不喜欢程剑桥的。他应该竖起全身的刺,对着他得不到的、他想要的事物绝望地撤退,离这种虚妄的时刻越远越好。

但是他伸出手去,胡撸了一把程剑桥的头发,又迷惑了。程剑桥的体温非常热,充满砰砰作响的生命力。他觉得有些贪恋这种温度,还可以再多待一会儿,只要一会儿,哪怕是看着程剑桥拥有那些他所得不到的东西也可以,帮程剑桥留住那些东西也可以。

——为什么呢?

可能是因为程剑桥递给他一块苹果,苹果很甜,捂在他手心里快化成泥了。

可能是因为程剑桥没有问任何问题,只对他说,盖哥酷的。他这么一说,周延不知道怎么的,就好像离那些得不到的东西稍微近了一些,一些虚妄的东西,好像也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存在。

可能是因为周延想说你妈批,你懂个屁,但是又握不紧拳头,只想哭。



那天晚上发生了月全食,但是周延睡得非常安稳,绝对的黑暗和绝对的光芒接连落在他的头顶,他一点也不知道。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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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人瞎jb写重庆话,多担待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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